第(2/3)页 陈景瑜满腹疑窦地站起身,刚走到门口。 “等等。”苗福田喊住了他。 “马厅长还有一句话。 “审讯的任何情况你直接向他汇报,就不用向我汇报了。” 老狐狸! 陈景瑜回到办公室,没有急着去刑讯室。 他一屁股陷进沙发里,双腿交迭着架在茶几上,从兜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根点上。 烟雾缭绕中,他眯着眼睛,沉思起来。 戴老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他秘密打入哈尔滨的高层。 临行前有明确的指示。 只蛰伏,不冒头,待光复时立奇功。 陈景瑜当时听了就想笑。 什么叫光复立奇功? 这指示简直就是狗屎! 情报工作者,不行动,不建功,等着天上掉陨石把小鬼子砸死,然后就能光复了? 他是军统的战士,又不是过来看鬼子演虐杀同胞大戏的。 所以,当吴敬中跑来东北,磕磕绊绊地建起满洲站时,陈景瑜二话不说主动找上了门。 他更清楚,洪智有是自己人。 一个真正有脑子,有手段,有可能在东北这潭浑水里爬到最顶层的自己人。 相比起自己在保安局里偷鸡摸狗地搞点无关痛痒的材料,保住洪智有价值要大得多。 眼下,既然自己和洪智有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马文栋这个安排就很有嚼头了。 这里面有两层意思。 一是考验自己。 二嘛,他是否想通过自己,来制衡老邱,变相地保护洪智有? 这个新来的厅长并不想把洪智有往死里整。 或者说,他压根不想掺和进任何跟红票有关的破事里头。 但身份又架在那,很多事情不方便明说、明做。 而让自己当副审,马文栋很清楚自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老邱把屎盆子往洪智有脑袋上扣。 这正中马文栋的下怀。 想到这,陈景瑜掐灭了烟头,起身朝刑讯室走去。 …… 刑讯室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汗臭,扑鼻而来。 被吊在刑架上的傅军浑身是血,散乱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一双眼睛依旧透着不屈的狠劲。 老邱拎着一个饭屉,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看着傅军这副惨状,脸上却挂着笑: “老傅,咱们可是老朋友了。抗联那狗都过不下去的日子,你比我清楚。” “你再看看我。” 老邱刻意掸了掸身上的西装。 “顿顿白米饭,酒肉管够。 “吃饱喝足了,就去窑子里睡最漂亮的娘们。这日子它不香吗?” 说着,他将饭屉里的几个香喷喷的大菜和两碗白米饭摆在了审讯桌上。 又拿出一个酒壶倒满了傅军最爱喝的烧刀子。 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来,喝上一杯,暖暖身子。” 老邱故作推酒碗状。 傅军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道:“无耻之徒!卖国贼!狗汉奸! “老子当初在山上,就该一枪崩了你这个杂碎!” 老邱冷笑一声,满不在乎地坐下:“别说这些没用的气话了。肚子饿不饿,夜里想不想娘们,只有你自己知道。” 他夹起一块肥得流油的红烧肉塞进嘴里,吃得满嘴流油。 “就凭抗联那几条破枪,还有满洲省委那帮蠢货的‘英明指导’,你们还真指望能打败日本人? “别做梦了。 “其实咱们大家伙心里都清楚得很,你又何必白白搭上自己的命呢?” 老邱端起酒碗,咂了一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老傅,我是真心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才劝你几句。你可别不识好歹。” 他用筷子指了指傅军。 “我就想知道两件事。 “第一,你们这次下山来,到底是想干嘛? “第二,我知道细菌战那事,你们主力部队根本没受什么损失,肯定是有人提前给你们通风报信了。” 老邱的眼神变得阴冷。 “当时在山上,知道药品有毒的,就只有我和洪智有。 “你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洪……” 话还没说完,刑讯室的门被推开了。 陈景瑜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在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老邱,没打扰吧?” 老邱放下酒碗,眉头一皱:“有事吗?” 陈景瑜笑了。 他慢步走到桌前,拉开椅子,自顾自坐下:“我过来陪你审讯犯人。” “用不着,老子审犯人比你在行。”老邱果断拒绝。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