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裴亮的惨叫,秦平的求饶,还有李景隆挥刀时,那冰冷决绝的眼神。 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背脊发凉,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襟。 府门外,一辆乌木马车早已候在那里。 车帘低垂,车厢宽敞,正是李景隆的座驾。 他弯腰钻进车厢,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疲惫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案子已然了结,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他也该去给朱允熥报个喜了。 马车轱辘缓缓转动,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咯吱”声。 车厢内暖意融融,李景隆靠在软榻上,开始闭目养神。 连日来的筹谋算计,日夜不休的殚精竭虑,早已让他身心俱疲。 本想着审完裴亮之后,能好好睡上一觉,谁曾想,前脚刚定案,后脚朱允炆便亲自登门。 那一番君臣周旋,步步惊心,更是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他现在很困,困得要死。 此刻,车厢的晃动像是最温柔的催眠曲。 他再也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袭,不知不觉间,竟沉沉睡了过去。 沉重的鼾声,很快便在车厢里响起。 ... 半个时辰的光景,转瞬即逝。 李景隆所乘的马车静静地停在吴王府门前。 与不久之前国公府内的肃杀不同,此刻的王府门前,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徐徐掠过。 魏国公徐辉祖负手而立,一身铠甲,身姿挺拔如松。 他就站在马车旁,一动不动,目光望着远处的街道,不知在想些什么。 阳光落在他的肩头,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却衬得他的身影愈发孤峭。 福生坐在车辕上,手里攥着缰绳,时不时侧耳,凝神聆听车厢内的动静。 少主这一觉,已经睡了足足半个时辰。 车厢里传来的鼾声平稳而绵长,带着全然的放松。 他看着紧闭的车帘,眉头微微蹙起,眼底满是心疼。 他多想掀开车帘,叫醒少主,让他回府之后再好好歇息。 可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实在不忍心。 他太清楚少主这些日子的辛劳了。 案牍劳形,心力交瘁。 而且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谁也不知道,这一觉醒来,下一次能安安稳稳睡个好觉,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福生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一旁的徐辉祖身上。 他不由得暗自纳罕,这位国公大人,自打站在马车边,便如同一尊石雕一般。 从始至终,竟连半步都未曾挪动过。 不知过了多久,车厢忽然轻轻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鼾声戛然而止。 福生心中一喜,连忙放下缰绳,掀开了车帘,脸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少主,您醒了啊?”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直静立不动的徐辉祖,也缓缓转过了身。 他的目光落在掀开的车帘上,带着几分期待,几分关切。 车厢内,李景隆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了个哈欠,眼底还带着惺忪的睡意。 他掀开车帘,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马车边的徐辉祖,不由得微微一怔。 随即笑着跳下车,拍了拍衣袍上的褶皱,语气轻松淡然:“徐兄,结束了。” 第(2/3)页